地上的心是跳动的星星

几年前的我是怎么做出那么多饭的不明白啊现在也是呢
人没死,爬坑に駆ける,可以在企鹅1953335317找到活人✓

【银灵】语言课

灵知生日快乐——!我做到了!我昨天八点多才想起来这茬但我做到了!!

写了点没什么营养,但是因为是一口气写完所以很爽的东西,大人们请用!


❄️——————————❄️


        维多利亚,维多利亚。


        希瓦艾什家的下一代对这个遥远国度最初的印象,与为泰拉众所周知的样子并不全然相同。强盛的国家,在与诸国的争雄当中而不倒,无数蒸汽骑士守卫着不落的坚城高墙……在孩子们的读物里,狮子的利爪和红龙的火焰更能一下抓住好奇的眼睛,或是为他们编制一个操纵着喷吐蒸汽的巨大铠甲的美梦。小小的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枕边的故事在耶拉冈德的眼泪,少女峰上盘旋不息的白鸟和山雪鬼手中刀刃的寒光之外,悄然地为异国的童谣腾出了一块天地。在还能够将孩子任性的特权发扬到极致的年纪里,耳朵竖得直直的,毫无睡意的小雪豹没少抓着被子的一角央求:“再讲一遍那个,小狮子找到了国王的佩剑的故事吧!”


        彼时的伊丽莎白也是个年轻的母亲,板起脸来重复不上几遍“该睡觉了”的,在晚上九点半的原则性问题,就先败倒在了她的孩子亮晶晶的眼睛里。恩希欧迪斯看不懂那些异国的文字,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从母亲的嘴里说出来的,当然是日日夜夜伴着耶拉冈德的子民们的语言。谢拉格的天色原本就抹黑得极早,在已经该开始把孩子们哄睡的深夜,更是连眨着眼睛的星星的目光都变得朦胧。夜风让关好的窗子偶尔隆隆地作响,而屋里的壁炉也正传来噼啪的响动。干燥的木柴爆裂的声音在母亲放低的声音中清晰可闻,却未曾打断她的讲述。红砖炉中的火焰明亮,早已将被窝也烤得暖烘烘。这样的环境无疑是睡意的温床,不用一会儿恩希欧迪斯的上下眼皮就会开始打架。那么首要的任务就是在真真正正地沉入梦乡之前,多记住一点,再记住一点,一定要答出明天有人眨着充满求知欲的金色眼睛问出的问题:恩希,昨天你又知道了什么?


        埃德怀斯家的孩子早慧,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但饶是聪明机灵如同诺希斯,也无法在全无引路人的窘境下推开通往一门外语的大门。而实际上,语言才是拧开其他国度门扉之上落的大锁的钥匙——两个孩子对此也清楚,心中亮得像是雪山中冰封的湖。希瓦艾什的家中有着父亲母亲从维多利亚带回的读物,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秘密。也许奥拉维尔与伊丽莎白在那时就已经为了下一代考虑了——不,这想法还是太超前了些——但那几本有着精美插图的维多利亚童话书显然足够让任何孩子拥有一个丰盈的童年。恩希欧迪斯的母亲并不介意,甚至是乐于看见自己的孩子将异国的故事与他的好朋友分享,而两个好奇的小脑袋头顶着头,看够了图画的下一步,就是对着陌生的文字犯难,到头来还是得去拜托仿佛无所不知,重点则是有求必应的希瓦艾什家女主人,恩希欧迪斯还占一层近水楼台的便宜:把这些读给我们听吧!


        没错,埃德怀斯家的孩子的确早慧。恩希欧迪斯自认为自己转述的故事即便不是百分百地与母亲的念诵相同,也该有个七七八八,他的两个妹妹都听得心满意足,却很快就无法满足自己挑剔的朋友了。诺希斯眯着金色的眼睛,手指从一个个陌生的单词上点过。这一门语言与谢拉格语乍看或许有着相似的骨架,但谢拉格的语言却不会这样规整地——与亲手誊抄的模样全然不同地——一排排地印在触感光滑的纸张上,印上那些图画的油料也不是两个孩子所熟悉的任何一种。诺希斯用手指摩挲那些插图,引得银灰也好奇地伸手摸一摸它们。再之后,“用自己的眼睛看懂这些图画书”顺理成章地提上了诺希斯的日程,当然,还不能少了为他带来了这些课本的朋友。


        诺希斯的笔记一天天变厚,带得恩希欧迪斯不服输地也把书翻得飞快,教师也由希瓦艾什家一个个词读着童话故事的母亲,变成了大半是欣然,夹杂着惊奇和一丝“小朋友想知道的可真不少”感叹的父亲,他们读起那些对这个年纪来说,显然太高深的文学作品——那就是后话了。恩希欧迪斯是否乐意,至今他自己也许都难以给出坚定的答案。他记得自己更爱实打实地练剑,但一旦身边多出了好像有着不会用尽的热情的陪读,很难说小豹子是不是硬着头皮学也不会叫苦。诺希斯奋笔疾书的样子是他记忆中抹不去的一部分:铅笔仿佛成了他手指的延伸,带着几丝红发的发丝从耳边落下他却没顾上整理,发丝挡不住聚精会神的时候会煞有介事地眯起的金色眼睛。诺希斯能注意到恩希欧迪斯囫囵吃下的句法中的问题,却甚至不会察觉清亮的日光早已滑到了房间的另一头——其实这样想来,他是迟早需要一副眼镜的。既然如此,银灰想,为什么在维多利亚再一次见面时,自己却依旧因着挚友的新造型不轻不重地吃了一惊?


        ——诺希斯变了不少,这是恩希欧迪斯的第一反应。


        同乡,挚友,久别重逢时,恩希欧迪斯却犹豫了一瞬间要用哪一门语言开口问好。他的维多利亚语还是诺希斯给打下的基础,他与对方同样明白。事后他想,这也许也是近乡情怯的一种:他与谢拉格无论相距多远,始终都有着千丝万缕相连,而诺希斯无疑就是其中之一的具现了。乡音却如同一种本能,维多利亚雾蒙蒙的街巷人来人往,谢拉格语却如同一堵划开空间的,无形的墙,让诺希斯也挑了挑眉毛。恩希欧迪斯说;‘诺希斯,你变了不少。“


        想要说的,应该说的,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所有的语句在心里打着旋,却被早置办好的,现在妥帖地裹在身上的维多利亚制服给硬邦邦地包好了,压在有那么片刻不知何处安放自己舌头的青年的胸腔。最终他只是指出诺希斯表达笑意的习惯变了,而不留情面和刻薄也更甚以往。诺希斯也开口,他用谢拉格语回应,这让恩希欧迪斯泛起阵其实来由相当明了的释然。传进他耳中的是熟悉的音节:“还是你变得比较多。“


        谢拉格语的高墙依旧竖在维多利亚的小巷,雪境的子民们声音不高,但足够让彼此听清。让彼此听清啊……他听清了吗?恩希欧迪斯不算是百分百情愿地承认,他的确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自己多年的朋友了。比如说,他可以肯定对方说的依旧是谢拉格语,但是那些生涩的词汇——维多利亚的贵族社交场中绝对没有半个人懂这些——生命科学,与源石解析,诺希斯正在一条怎样的道路上不断精进,目前正追求的都是些什么,他想做些什么……(还有,该死,这两个词通俗来说是什么意思?这是用谢拉格语说出来的吗?)


        与诺希斯的重逢的确有些仓促,但是至少结果不坏。一旦清楚了这个家伙会用短促的鼻音来代表笑意,恩希欧迪斯就捡回了他的自信。第二次见面是在诺希斯的公寓,这一次他们有了更多叙旧的时间。可一寸光阴一寸金的大学生不约而同地将过去暂时放在了脑后,眼前的未来,更近的眼前的明天的课表还有就放在手边的,或许需要的宵夜在隐形的任务表里都排得比踏寻往昔的顺位要前。之后恩希欧迪斯由衷感谢这间因着挚友长期居留维多利亚而坐落于校外的住所,这让他在社交场上的酒后有个留宿的地方而不是在学生宿舍挨舍友白眼,不用摸着黑努力压低把钥匙往宿舍锁孔伸的声音,甚至多了个在校外偷偷弄些谢拉格的食物打个牙祭的地方(风味当然与记忆中的味道差了不止一点,他与诺希斯一致同意。)而踏进这间屋子的第一次却更像是中规中矩地拜访,诺希斯给他倒了瘤奶,恩希欧迪斯捧着杯子斟酌言辞,想说的大概是“你当我几岁“。


        诺希斯的公寓干净整洁,甚至干净整洁得有些过头,恩希欧迪斯差点依从小时候的习惯往他的床上一坐,理智又在看见连个皱褶都罕见的床单上时回了笼。他的书柜塞得满满当当,这倒是与记忆中的埃德怀斯家没什么不同。房间里唯一无法用井然有序来形容的一角是诺希斯的书桌,演算纸两三张叠成小小的一沓,堆叠在高高摞起的文献资料之后。菲林的好奇心使然,他凑上前去看看自己的朋友都在写些什么。手里的瘤奶杯子被恩希欧迪斯一顺手就放到桌子上去了,眼神则被他也不知道能看懂几成的资料给吸走。


        不出意料,公式和定理挤挤挨挨地塞了满纸,字母比数字还多。诺希斯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恩希欧迪斯的身后,恩希欧迪斯察觉到了拂在自己颈侧的呼吸。又要向他讨教了,恩希欧迪斯的视线掠过一行行难懂的算式,谁知道研究员们正准备用这些计算揭示怎样的真相。(诺希斯揭示它们的冰山一角是在恩希亚出事之后了,对于源石病,他无疑是整个谢拉格最专业的应对者,没有之一。)而再看书桌上的其他地方时,满是专业文献的桌子上还有个不薄的笔记本。我能看吗——恩希欧迪斯伸出的手在这样问,身后诺希斯的沉默则是默许的意思,恩希欧迪斯不用回头看他的表情也敢肯定。


        于是恩希欧迪斯翻开那个本子,竟是维多利亚语,纯粹属于一门语言的学习笔记,细细一想却又都在情理和意料之中。多年的维多利亚生活早已造就了诺希斯流利的口语,因之需要他记录的词汇早已把儿时童话中浅显的用词甩在了身后。恩希欧迪斯看得懂维多利亚语后的母语注解,但遗憾地发现自己的理解只能停留在文字层面。生命科学院的专业术语实在离他太远,他确信自己听见了身后诺希斯的哼声。他在笑,他一定是在笑……银灰把本子一合,声音里带着点似笑非笑的庆幸:“我们以前可没读过这个。“


        “而我也不需要你现在天天挂在嘴边的社交辞令。“


        他大概放松下来了,恩希欧迪斯想。不然诺希斯会直接出言不留情面地再损上几句老朋友的思古情怀……他偏过了头,透过自己脸旁边的,黎博利细碎的发丝与耳羽,可以看见镜片后若有所思地眯着的金色眼睛。今天还很长呢,恩希欧迪斯算了算他们接下来的行程。而当从诺希斯的书桌前站起身子时,他才发现桌上的杯子不止一个。诺希斯的杯子很显然是两个一对会便宜些许的东西,此时正以一模一样的外形来为这个猜想提供证据。差别在一个杯子还冒着薄薄的热气,另一个中的液体已被喝下了一半还多。恩希欧迪斯想不起被自己随手放下的是哪一个了。


        但是他想,就算拿错了,好像也不坏。


        在维多利亚,他与诺希斯显然不在同一条起跑线,甚至不在同一条跑道,所幸终点是殊途同归。让用谢拉格语畅谈过的,用维多利亚语为之努力过的蓝图一点点成形,每一天都是通往目标的坚实一步。而再一次一起学习一门外语算是一场计划之中的意外:计划之中,指的是银灰一直在吸纳挖掘有力的支持者。即便现在在大多数时候,这位支持者显得随心所欲又多少有些恃才傲物——她的力量也是实打实的,为喀兰贸易所做的一切足以赢得二十枚优秀员工奖章,或是总裁的人文关怀……针对锏的斡旋绕不开卡西米尔与莱塔尼亚,锏对宛如来捡回被自己所弃养,如今却出人头地的孩子的家长一般的莱塔尼亚没什么好脸色,却显然很是受用恩希欧迪斯的态度。他与诺希斯磕磕绊绊地学了点莱塔尼亚语,即便努力的方向不太对头,也让锏相当乐见其成。再说这也不坏,恩希欧迪斯在一次三人份炸鳞薯条,新生的喀兰贸易高层工作餐上这样宣布。至少我们拥有了与莱塔尼亚对话的钥匙——诺希斯赶在锏前面翻他白眼,今天能把那个语法吃下来再说。


        恩希欧迪斯咽下一口土豆:“诺希斯,你还想给我上多久的语言课?“


        短时间内也许不需要了,但我们要做的事只会更多。诺希斯惜字如金,更惜时如金,正用如同他思考一般的高速消灭眼前的快餐。


        锏说,你们两个至于吗,这片大地上通用语又不是不能用。


        确实不需要了——在维多利亚,谢拉格语自然是一层加密通话。而回到谢拉格,姑且不说他们的计划需要在言语层面保密几成,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有着超越一切语言的真诚。雪山的确借助一点点外力就卷起了风暴,过境的风雪来势汹涌,却始终未曾彻底脱离规划了千万遍的轨道。雪山事变的结局不是最理想的,但对于未来而言,却并不是一个令人叹息的开始。棋局暂且封了盘,但开始缓慢前行的古老国家却早已不可能止步。我们必须接着为未来打算,未来……恩希欧迪斯争分夺秒抢来时间为诺希斯送行,在踏上那艘开往未来的巨轮之前。“见猎心喜“,恩希欧迪斯知道自己熟悉这个表情。一名研究者在前往未知之前,就该是这样的神情——他所熟知的研究者其实不多,但是诺希斯足够典型。


        下一次见面,又会有很多可说……


        恩希欧迪斯想,之后排出造访罗德岛的日程时,就先用通用语向即将活跃于这片大地的科研者当中的朋友问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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