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心是跳动的星星

几年前的我是怎么做出那么多饭的不明白啊现在也是呢
人没死,爬坑に駆ける,可以在企鹅1953335317找到活人✓

【双兼定】学海无涯信作舟


在坑底趴了好久好久好久终——于来交党费啦!是个校园pa,兼桑和歌仙是远亲设定,新任理科生和泉守x新任文科生歌仙。是娱乐向,脑子一热放飞自我的产物,ooc有疯狂玩梗也有,但应该算是个糖....?甜不起来我的锅orz
☆有国广和花鸟风月组出没!
☆推荐BGM:粘着系男子的十五年纠缠不休

——

“成绩?兴趣?叫人如何选文理?”
“学海路漫心凄凄,环顾天地何所依...”

那时已是上学期的期末考后了。尖叫笑闹释然的气氛飞快填满了同样空得迅速的桌肚,入冬时已隐约有了威势的寒风不甘孤寂赶着教室中的人声笑语肆意追逐,一下又钻进刚刚套上的棉衣袖管之中。和泉守抱起沓丢抽屉里一学期没动过的课本,将句一时兴起随口编的歌词套进现成的曲调里。值得一提的是这原先是首文词精雕细琢颇合歌仙心意的曲子,也难怪他一听险些撇了一身风雅将怀中摞得整齐的课本对着后辈照头砸去。最终还是碍着大庭广众动怒着实不雅硬是将句已要出口的怒斥变成声别扭的咳遮掩过去,甚至权当为了放松顺着和泉守的意思接上了后半句,果不其然又因着文绉绉的词句遭了个白眼。

再见时已又开了学,学年刚刚过半还没有懵懂的新生像尾好奇的鱼在个偌大校园探险般游走,已有了半年经验的学子们一个个都有意无意地从容起来,若是有人抱着泡好的枸杞水准备养老也算不上奇怪。歌仙站在新班级的门口将张座位表从头看到尾,文理分科之后文科班的名册上少了和泉守,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歌仙想象了一下和泉守揉乱一头长发对着晦涩难懂的公式定理竟无语凝噎的模样,倒先将自己逗笑了。

“你说你呀——也不知今后天天泡在数理化生中算不算耽误。”放学后二人理所当然在食堂碰头,歌仙咽下口中饭菜冷静分析。和泉守虽是自诩外貌与才华兼而有之,歌仙以文系的思维却只发现了他文科方面的闪光。他虽说对着春庭流水纷扬的繁花咬断笔杆也只能挤出两句“樱花很美,梅花也美”,历史方面倒是如鱼得水,对那连相当一部分文科学生都很是苦手的日本幕末史更是将它玩活了一般,讲起那位新选组的鬼副长土方岁三用理解得深刻透彻来形容都还少了几分味道。和泉守身边的短发少年听见这句立刻笑得灿烂地附和一句“不愧是兼先生”,模样比自己得了赞誉还要高兴。

——而且也足够感性,一首十五年的纠缠不休都能听出泪来,歌仙笑吟吟地补上一句,成功将那已面露骄傲神色的后辈气焰杀下半截。

见惯国广“兼先生”长,“兼先生”短地唤,歌仙早将一切当作顺理成章,这比教师还要威风几分的称呼却一度让和泉守大出了一番风头。此刻国广口中的兼先生语塞了片刻才应一句将傻乎乎的信写上十五年这俗套的剧情赚我的眼泪还太早,歌仙立时就用你只怕连坚持十五周的耐性都没有当场驳回。孩子般将这稚气的争论持续许久,结论就是和泉守摩拳擦掌准备用雪片般的信件淹死兼定家的二代目,话音一落一时三人都陷入沉默。

打破尴尬的是国广和他变戏法样举起的三瓶冰可乐,原先像要持续降温落至冰点切割成块丢进饮料当冰用的空气又飞快开始热络。大口大口冰凉的饮料伴了还有些热气的饭菜滚喉入腹,歌仙才意识到自己久未对冰饮如此放纵。和泉守只三两口灌下瓶中大半棕红液体再随口问一句国广的选科方向,换来个几乎脱口而出的回答。他只说是要离兼先生近些再近些好有个照应,又被歌仙一声打趣说得乖乖巧巧噤了声,眉里眼里却全是笑呢。

既然只为见上一面,从初中部到高中部那段算不得短的路途都已经踏了不下上百次,日后仅仅几层楼或是几间课室的距离又算得上什么哟,国广。

该说一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该说所谓文系娇弱的肠胃经不住冰镇带气饮料的刺激吗。夜半时分胃中如绞的疼痛生生将他拽出眠乡,用估计是如今和泉守他们的理科班上流行的说辞来讲,开始质壁分离。歌仙迷迷糊糊地自嘲一句只当苦中作乐,抱紧了床褥被单蜷成一个孤立无援的球。眼前只有一片浓酽的黑,摸不到表也不知现今是几时几刻,宿舍里只有一片陌生的呼吸此起彼伏。从前和泉守就宿在隔壁的上铺,也是这般的寂夜之中一头令女孩都羡艳的乌黑长发给下铺的同学留下过很是浓重的心理阴影。现在,现在那里陌生的容貌啊....怎想得清呢。

好——歌仙蜷得再紧了些,思维散成凌乱的断片。你换个别的地方吓人也好...

是一阵一阵令人窒息的阵痛。前一秒还当最艰难的已经过去,还未及舒上一口气又得攥紧了被角才能勉强抑下将要脱口的呻吟。睡眠已经成了奢望,只能别扭地侧躺着混混沌沌在半梦半醒的边缘游走,不知何时眼前却罩上了鬼魅一般乳白的梦影。稍清醒些才稍微辨出它们大致的模样,数理化生四门科目,期考月考九次大考,三十六张理综试卷一张不差。那位奔了理科头也不回的后辈握着水笔直尺突兀地闯入憧憧鬼影挥斩劈杀,衣袂翻飞并上一闪而过的公式定理飘飘忽忽组成一幅怪诞的图画。

大概这便是以笔为剑战斗了一生的最好写照了,讶异之余歌仙竟蹦出了更为荒诞的联想,稍稍收了思绪才意识到这大概就是和泉守今后要面对的生活。不及悲悯眼前荒谬扭曲的战场却仍要扩大,笔锋过处青红蓝白糅成团,奇诡模样时远时近——

煎熬般的清醒没能持续到和泉守兼定同学襟落带脱爆个真剑就戛然而止,虽然有点儿可惜却着实解脱。

就连天擦了亮,有阳光透过窗格泄进被中昭示该起来迎接作为文科生的第一天时,人还恍恍惚惚像踏在云端。文学却是一如既往地诱人,歌仙抬头听台上讲师捧着已有些泛黄的课本细细地叙,恍然闻得耳畔千百年前的锦绣山河踏了一路的坎坷且行且歌苍凉的余响,最终凝成纵横行列规整的文字乖巧卧在白纸上,凑近去嗅好似还有古韵隔世袅袅的暗香。下课钟鸣为书香缭绕的四十五分钟画个完美句点,歌仙目送教师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成个小小的黑点,并在接下来公式定理繁琐的计算中又颓软成只酷暑中的猫。

就连身体都已自行做出最准确的的选科判断了,自己的确可以大笔一挥奔了文,潇潇洒洒头也不回。如今还算不上忙,自习时间大把大把。书包里新借的书还不及细阅,照理来讲也须得为这里程碑般的一天写点什么好。天还未曾完全回暖,日子嘛,大可啜着茶水行文弄墨过得悠闲而风流。

在这样的心绪之下,把桌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信封当作是天上人的请柬大概不为过吧。

管自己的后辈叫作天上人倒成了笑话。和泉守这疏懒散漫惯的性子难得认真起来,在兴头上做起事来是好一个干净利落雷厉风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分别一天不到他就寄了信来,不看落款单凭那熟悉不过龙飞凤舞的笔迹就能辨出这出自谁的手笔,仿佛是在刻意同这位远房的表亲宣告这耐力游戏的开始。第一天还能写些什么?信的内容说是简明扼要的粗略概括都算得上是恭维,寥寥几行随性的字迹直接将张日程表样的东西送进信封,相当草率地递到歌仙手里。那么,你的信我收好了?歌仙将它原样放入信封再找个文件袋收好,扭头对踏着放学铃风风火火赶来在窗外探头探脑的和泉守招手。

“十五年哟,加油。只怕那时你已经写了等身高的书信,集结出版后指不定还能和三十六歌仙齐名。”
“什么?不是十五个星期就够了吗?”

于是三点一线的生活就这样过下去。歌仙从未向和泉守提起那夜荒谬滑稽的梦境,但此时他隔壁床铺满腹妖鬼异闻的同窗却听得津津有味。下午五点多钟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学校许是吝惜宝贵的电力资源,在此时绝不开灯,任由已透了昏黄的落日余晖拉着长长的影子,耀着宿舍巴掌大的套间朦朦胧胧。

“这可真是有趣呢——”隔壁上铺的青江吃了不知是谁警告似的一瞪,乖乖放下窗帘收回在隔壁栋的女寝边缘试探的目光,却又不安分地浮皮潦草再瞟一眼。“我说的是歌仙君的梦哟。”

总不知是谁先适应了谁。和泉守曾笑话歌仙原先就总宛如在自己之外活着,再与那难以捉摸的诗词文字朝夕相伴几日,不知会变成怎个餐风饮露恍若世外的模样。且先不谈和泉守,同寝的几个同道中人却飞快地一拍即合。要说只是一转眼就过了三四周,短短的时间显然不够将估计此时仍在题海中遨游的和泉守打磨成吟风咏月的大家,对单单宿舍中朝夕相处的几人来讲,卸去最初的几分矜持转而在人设崩坏的深渊大鹏展翅就绰绰有余。

歌仙从未想过他会以个一点也不风雅的的样子直接就往床上一趴,原宿着和泉守的铺位上此刻趴着青江,与他隔条窄窄过道对望。青江以个同样没有姿势的姿势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地解读着为何梦中会出现三十六张理综试卷与远房的表亲,墨绿的长发在他下铺蜂须贺君的面前晃晃悠悠。宗三仍是那副慵懒而微带了些厌世的模样,原先一望便知的冷漠疏离却不知何时已融进落日橘色的余辉中寻不见了。这样谈天说地时间的长短向来不定,哪怕话题转过三四个最后却总要绕回青江满腹的话本奇谈之中。他似笑非笑地将额前蔽目的发丝微微一拢,刻意压低的语声和那难得一见的血色瞳眸伴着已渐次敛去昏黄流光的落阳将个故事酿成酒,氤氲迷蒙得小小居室好似真有着神秘的魍魉蛰居——

俨然一个妖魔鬼怪窝。

此时一闪两闪悠悠亮起的白炽灯反而要被斥道败坏兴致呢。

和泉守的信依旧写,原以为只是三分钟的热度已然持续了五六七八周。以周为界难度降低得不是一格两格,接踵而至的信件还引起过歌仙同桌各种天马行空的揣测。想是连和泉守都觉出了日程表的毫无诚意,虽是流水账样的记事难入歌仙法眼,却已能称得上是文章。先前和泉守与歌仙相约谈天也似叙旧,他听歌仙聊起最近新读的诗词,恍然一场隔世的风月琳琅。他也憧憬过这般的生活,但也承认自己的确不是能从一片叶里说乾坤的料子,学不会温柔似水伤春悲秋。你该是对我们文科生有什么误解——歌仙抬手要给他一记爆栗,却又被他飞快的躲过,半晌才赌气一样反赠一句,你敢说没把我们全当作满心只有做题的冷血动物。

既然一句戏言都能逗出歌仙不知几分是真的嗔意来,那他见了如今的我岂不是得捏断一支笔杆,怒喝一声“你这家伙真是罪孽深重”?

在愈发珍贵的文科课上转着笔走神的和泉守如是想。

半环形的教学楼内部构造称得上是错综复杂,班级的分布也循了楼层构造随心起来。指不定一班隔壁是二十班,十三班的理科生们听得见三班读文的同窗隔面薄墙谈诗论道。和泉守与歌仙隔着文科理科一条鸿沟,两间教室却说巧不巧缀在半环形的两个终点,隔一棵古树遥遥相望。和泉守尝试着将头仰高几寸,避着教师的目光放任目光翻山越岭也似跨过几行课桌,终是迫不及待一个筋斗翻出窗沿,转瞬又被窗外一片苍碧的树影挡却了去路。

——不过说放弃还早了些。

他不甘心的向左向右小幅度扭着头,想突破叶的壁障去望那边的课室,最好最好是能找见那抹熟悉的紫。顽皮的清风跃上高枝低梢逗得一片枝叶窸窣将那不安分的视线尽数挡去,沙沙啦啦的问和泉守在白日做梦的感觉怎样。课上举起双手指不定会让老师觉着你灵感迸溅,不出半刻便想出了他抛下的难题,这点作为底线的理智和泉守还是留着,只得举起张雪白的稿纸哗啦一翻算是向那清风摇摇白旗投降。只好故伎重施拿那十五周的约定消磨时间,他抓了笔就张崭新的稿纸刷刷刷写,龙飞凤舞笔走龙蛇。

“——树枝已经抽芽....”
“——已经很想睡觉....”

第一天时还能用身体不适当个别扭的借口,今后却只能乖乖承认现实,听不进理科的事实。歌仙倒不担心这位远房的后辈会对自己的学业评头论足,反正他连自己的课本直到期末还有全新的,自己也就乐得消磨日渐减少的理化生课堂。不是被缕不期而遇在桌上流淌成河的阳光吸引了去,就是抓住灵感的尾巴奋笔疾书,模样比正誊抄笔记还要认真。若是,若是窗外有叫不上名的雀鸟正啼得欢快呀——

那还听什么课!

歌仙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将节枯燥乏味的物理课变作与鸟儿眼神交换彼此内心深处秘密的课外观察实践,他抬头看到小鸟清澈的瞳子,鸟竟也不惊,歪头抖抖翅膀视线浮光掠影与他目光相碰,不费吹灰之力将歌仙还带几分倦意的眼神擦得流光溢彩。

鸟啊,精灵一样。两扇黑翅拢背上不时抖颤一下,只有极少极少毫无干劲的鸟儿甘心让那破空羽翅敛得乖巧。雪白肚皮一起一伏让那腹上作为亮色的红点怎都掩不住,时时有抹鲜红若隐若现逗人的眼睛。好玩的是它头上有撮尖俏翎羽高高支楞好似和泉守那招摇的额发,再对上那带着几分骄矜滴溜转得高兴的眸子,直把人的思绪往那十一代的兼定身上扯。歌仙几近要怀疑是那沉不住气的后辈化了小小雀鸟遁出课堂,丢一众同窗于不顾,自去与那闲云野鹤常相守。

不过以他的性子如果逃课,大概更愿意呼朋引伴带上一群小友,再落到这树上一起喳喳喳叽叽啾啾啾。

歌仙从青江的口中也曾经听说过这么个故事。新妇出征的丈夫许下诺言道说如遭了不测便化为白鸟,纵山高水长也要回乡向她传递自己最后的消息,让个姑娘不知是盼是惧,只得终日伏窗痴痴苦等。窗檐之上迟迟不见白鸟,将无消息当作最好消息的她怎知久别的的丈夫早寻了新欢?青江的故事至此戛然而止。他微微仰高了头呼出口悲天悯人般的低叹,一任几个舍友各抒己见,从思妇眼中淌不尽的苦涩酸楚再跳到夏日祭典上的天际流火,九曲回环一番竟又绕回窗外古树秋去春来又添一抹薄绿。梢头鸟儿歇够了脚拍拍翅膀扑啦飞了,树上惹眼的小点儿骤然匿入清风流云,唯余一树苍翠绿意如潮。

好吧,某种意义上和泉守也算说对了一星半点。我们文科生的确会对着春花秋月梢头鸟一不留心就出了神儿,至于你们,只怕连这故事都没有耐性听完。歌仙悄悄记了一笔,下次见面指指树上叫得欢快的雀鸟状似无意地提起,你同那鸟儿颇有几分相似。

然后心满意足地看着和泉守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仰头一望那小鸟究竟怎生模样才忆起气急败坏转过头来不满地喂一声,抱怨似的尾音一扬再扬。

与三十六歌仙齐名——这话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若换了写实和泉守怕是要等下一世,以及今后的几生几世。但他的文笔的确是有了长进,这是在无声昭示斗转星移呢,歌仙想着。用第十封信件做个学期过半的分水岭吧,看看十周能将人打磨成什么模样?

学期过半也意味着学业日渐步上正轨,用个通俗易懂的词来解释就是忙,忙得哪怕见面也只剩下点头问好,要是找个时间碰面那还得一改再改一调再调。也算是排除万难找了个都得闲的时间点,约的老地方还是食堂。和泉守到时歌仙已经像是等了许久,开口就问他来的路上有没有见到一只仰头嗅着野花的白猫,语声里显然尽是惊喜。

实话实说,没注意看。和泉守将歌仙从头打量到脚,很好,这家伙没有以花为食裁叶做衣,也还不至于对颗露滴发表长达半个钟的感想,从人文扯到政史再用三五和歌作收。二代目若有若无的长辈模样却仍未变 ,和泉守还一度天真的想,歌仙如果用这做派对待同窗,可能会被打。当然这一点可不能随便说,哪怕是写进信里,让歌仙所钟情的笔墨代为传达。

特别是一次偶然中他领略了青江把油门当刹车踩一脚到底不带歇气儿的风范后更加庆幸自己没问废话。

许久不见,歌仙兼定还是那位歌仙兼定,从只对花产生兴趣的白猫也能品出点儿玄妙“风雅”的歌仙兼定;能由只雀鸟联想到他,也能耐下性子将质次量多的信件从头读到尾的歌仙兼定;从未回过一封信的歌仙兼定。既是自称文系,对一封封饱含深情的信件怎能忍心冷眼旁观呢——和泉守对此颇有微词,遂选择直言不讳。

歌仙的重点却像在那句一节课又只听懂了不到四分之一的抱怨。当初那位声称自己又帅又强雄心勃勃的准理科生呢——歌仙笑着在和泉守生气的边缘迈出试探一步,果不其然当即和泉守一拍桌案就将大半个身子倾过来,像只不慎被踩了尾巴的猫。

“嘘——”歌仙伸手堪堪抚上他发顶,稍一发力轻轻将他推回座椅乖乖坐好,也算是暂时排除了吸引所有异样目光的风险。“好多人都在看你了喔。”

“是被我的帅气吸引了——”和泉守坐回去扒饭,话语之末最后几个字随了饭菜咽进喉咙里。头顶温暖触感猝然消失,和泉守后知后觉。

像是平稳播放的视频突然卡了一拍。那与和泉守颇为相似的鸟儿落在窗边树梢,震落枝头新结的青果,还把这当作丰功伟绩炫耀也似叫唤一声,啾。

他他他他他他刚才在....摸我的头?

什么嘛——还真把帅气又强大的我当粟田口家那群天真可爱无邪的孩子哄了?

日后的政史地甚至不用写信也能认真走神儿,虽说对待其他科目倘若要说是全神贯注地学了,只怕路上见了青江都要绕道走。和泉守下意识地伸手揉乱一头长发:浓密,没秃。很好,沉重的学业还没来得及对头发痛下杀手。但假如是经由风雅之人抚过,他除去发量多少想必还揉出了些别的滋味?

还是和国广相处来得轻松。他总一口一个兼先生地唤着也帮自己打理些零碎小事儿,相处起来全无顾虑可言。二代目的心思却揣摩不透,是因个长辈的空头名号,还是自己总听得云里雾里的所谓的风雅?再想简单点吧....是因为找不出与自己与那小雀的共同之处,还是因为在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的路上没看见猫?或者说是读不到回信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他眼中已成了什么样儿?

.....好像这点才最重要吧。

第十一周某日上午,和泉守兼定在信纸上写:我看见一只白猫了,很白,像云一样,还有蓝色的眼睛。

然后又把纸折巴折巴往桌角一沓凌乱的试卷中随手一塞。反正歌仙有的是中外名著读,不差这几行字。

第十一周某日下午,有位较之周围高中的学生明显稚嫩了不少的男孩儿脚步带风一路飞跑,引得四下一众学子侧目。是了——那有三个分岔的路口要走中间,再冲过一条橙色的花簇颤颤垂下正开得绚烂的长廊,惊跑一只将好奇的爪子伸向一朵野花的白猫。踏上半环形的教学楼曲曲折折的楼道,在间教室门口急刹两步气喘吁吁站定了脚,将手上攥了一路的东西高高一扬,眉里眼里尽是雀跃——

“兼先生!有...有你的信!”

....姜还是老的辣。和泉守拆开那个明显分量不轻的大信封,将里面的东西噼里啪啦倒了一桌再一张张细细看过去时如是想。

信,十封,信上笔迹龙飞凤舞笔走龙蛇,出自谁手一看便知。和泉守没有把自己寄出的东西再认认真真重头看起的耐心,直接将其中那个笔迹齐整的叛徒一把揪出才算是真正意义上开始读信,国广在他身后悄悄探了个头,又自知失礼般乖乖退远几步。

【致 和泉守兼定:
原先是准备等到学期结束,攒齐了十五封信再将它们如同现在一样,以时间顺序整理好后再原样寄还。毕竟以你的来信估摸时日也称得上新颖有趣,甚至一如在不经意中感受日月的变迁般风雅动人。毕竟它记录的不仅仅是斗转星移时光流逝,还有你一路走来的,人的变迁呢。
或许你再锲而不舍地坚持十五年,能有与三十六歌仙齐名的希望。既然是你耐不住寂寞在先,先前筹划好的事情只能尽早实行,换个角度看也没什么遗憾——班里一位同学爱说,假如发生的一切都能提前预料得到,心有可能会先于身体死去。细细咂摸颇有道理,予你共勉。
信件的话,真要心烦了稍事休息也未尝不可。毕竟如今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诸多事宜口述倒是更为方便。不过话说回来,这场十五周的耐力游戏,该是我赢了。
                                                                           温客生 上】

和泉守麻利地三两下将信折成方块再一下塞回信封里,转头对着国广轻松地笑。喏——你要看就看吧。我可读不下去,还是满嘴之乎者也看着让人头晕。

温客生,温客生。呵,文科生们的脑子果然复杂得很,署个名都想着要玩儿文字游戏。

——既然这小把戏瞒不住我,那最后的最后,该是我赢对吧?

——END——

悄悄指指下面小心心趴好了眼神暗示。x非常感谢耐心看到这里的诸位!

评论

热度(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