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心是跳动的星星

几年前的我是怎么做出那么多饭的不明白啊现在也是呢
人没死,爬坑に駆ける,可以在企鹅1953335317找到活人✓

人生七十(下)

↑别名:当你六十年后想起回坑
算是全员向,cp有微量歌仙婶,tag全是诈骗。
一如既往的沙雕ooc就对了。

——

 【4】

  审神者又大包小包地回了本丸,郑重宣布自己的搬家大业暂告一段落,从此准备重新开始练新极短舔新极打摸新极胁的日子,毕竟真正的审神者都是这样睿智,恬淡而懂得生活。她率领久未征战刀直痒痒的第一部队直捣阿津贺志山,听取了久违的咔声一片,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味道。

  山路上,刀剑男士们不约而同地将阔别历史的战场已久,怕是撑不住高强度战斗的审神者护在了身后。她倒是爽快地接受了被保护者的定位,跟了她多年的号令刀到底又成了号令刀。本阵突破后她收刀入鞘,那刀锋上就连半点儿土星草末都没再沾上。药研把路上捡的资源装进背包,忠君护主的吉光短刀沉稳冷静得一如既往:“赢了呢,大将。”

  那时歌仙看见了,那振令刀插在她的腰间,乖乖巧巧像只睡熟的猫。但她脸上分明有尚未敛去的昂扬战意,是不逊于初次踏上战场的模样。

  审神者还是那个审神者,诸事过眼过耳却难得挂在心上,辨不出是乐观豁达或是单纯的心大。她回了本丸又倒腾起那堆打现世带来的宝贝,歌仙前去汇报战果时惊讶地发现她难得一见地脱下便装换上就没穿过几次的漂亮和服,是她上任首日穿的衣裳。当时合身的和服已经见了小,裙装的下摆在她脚腕上边晃荡。她一直舍不得剪去的及腰长发也被放下大半,两鬓连同头顶甚至脑后都已撒上斑白的霜花。她拿着支坠了夸张假钻石的簪子在头上比比划划,发髻上已有几支长长短短的簪子插得横七竖八,塑料磨成的珍珠宝石叮叮当当热闹得很。审神者从梳妆镜里看见推开门的歌仙,头也不回地寻个空子把手上簪子也给插到头顶上:“歌仙你看啊,我这是不是特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

  歌仙对她嘴里这个出自中国名著的人名倒是不陌生。确切地说,他对著名中外诗人词人小说家都不陌生,谈起名著也能说得头头是道一套一套;纵观整个本丸这样的万事通竟然一抓一把,自然还是拜审神者所赐。 当年她次次备考都闹得满城风雨:缠着歌仙问古文,拽着药研看实验,路上随便遇见个谁就开始叽叽咕咕地背世界历史,把一群日本古刀听得一愣一愣。陆奥守倒是乐此不疲,他乐得让审神者多说些,再多说些,像是要从她嘴里把那未曾见过的世界给看个遍。让审神者所谓的复习备考看见成效的到底是歌仙和他风雅的肱二头肌,审神者权衡利弊后乖乖认了输,认命地学海无涯苦作舟。可惜二人对于数理化也是半斤八两的一窍不通,歌仙把骨节揉得咯吧一声,说着只要用力去做肯定会有办法;审神者抬起头满脸的心力交瘁:我们现在把书撕了怎样。也是一用力的事儿,这么一下不就一了百了。

  审神者站起身子来,高高的木屐踩着地面叩叩地响。和服振袖的红底上绘了奔马走鹿逐着白兔,是她向来喜欢的,天马行空无拘无束的风格。她把写了个“审”字的白布斜斜挂上脸侧,满头的珠饰一步一摇,你推我挤地晃呀晃。她说歌仙啊,我总算回来啦,不如我们去喝一杯吧。

  走出房门时审神者甚至煞有介事地撑开一把伞,半新不旧的红伞褪去鲜丽颜色却依旧结实得很。她上任那天的行头这就齐全了,只不过那时没把花哨的发饰插得满头。歌仙猜想或许在她眼中这已是胜过当初的盛装了,以这般对于审神者而言庄重的姿态归来也算是风流。她在大太阳天里屋檐下撑着伞走过一间又一间部屋,兴致勃勃转着那伞乐在其中。大老远地她看见萤丸,却急急忙忙飞快地把伞一收丢歌仙怀里了,大步上前拍着萤丸的肩膀语重心长:“可别因为看着好玩儿就和我学啊。屋子底下打伞可是要长不高的。”

  【5】

  歌仙明白审神者绝对不是什么会拉着他风雅地对酌,吟风咏月畅叙山高水长的料子。她嘴里的“喝一杯”从把两个小杯只倒上浅浅的杯底,边说着“适可而止”边与他轻轻碰杯发展成小型的宴会并不用费上多少功夫。酒香引来不动行光探头探脑,没多久又来了次郎太郎日本号;一张小桌很快就给利落地支起来了,各色的日本酒和不动的甜酒摆满桌子又堆到地上,一切发生得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审神者也不是什么千杯不倒的酒豪。起初她依然念念叨叨着什么要有分寸要懂克制,饶是苍颜白发却也极有分寸地不敢颓然乎其间,甚至没忘了拦住不动跃跃欲试向着度数更高的清酒伸出的手。可惜“小孩子不能喝酒”的劝阻言语随着时间流逝失了效,事情逐渐向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毫无征兆地,她轻声哼唱起常挂在日本号嘴边的《黑田谣》,一句“饮酒饮酒兮岂复饮酒”就没几个音在调上,却硬是给她唱出了悠远苍凉的味道。

  “主君这大概是喝醉了。”歌仙放下酒杯,满是这么些年来早习惯了她不时的任性,想揍一顿却又下不了手的无奈与纵容。

  于是一众刀剑男士第二次看见了审神者喝昏了头的模样,先前除开人生的重大节点或是生离死别,鲜少看见她接近酒这么个玄妙的东西。喝醉酒的审神者不疯不闹反倒文静乖巧的不似平日,平日就关不紧的话匣子却像发生了爆炸。她能从天南再扯到地北,意识清醒情绪激动。她撑着脑袋睁着朦胧的醉眼,一张一张把眼前再熟悉不过的面庞仔细端详一番,颤颤地伸着手指挨个点过去了:

  “不动行光,织田信长公最爱的名刀,可了不起了。接你回家那时候我心里头都有点儿发慌,就怕着我没法儿像信长大人那么疼你。你说,你觉着呢,我做的还过得去不?”

  “日本号。啊...明明是杆枪,却有着正三位官衔的家伙啊,比我有作为多了。”

  “太郎,次郎...没记错的话,你俩该都是神刀对吧。太郎先生可没几个人使得动呢,次郎你说,你哥哥原先的主人大概不是什么凡人吧,那么沉那么沉的大太刀都能给他舞得呼呼的...”

  审神者的手指在歌仙面前停住,指尖在他鼻梁上轻轻的横着划过,却打个激灵就怂巴巴地松了手。许是那点儿残存的理智在朝她叫嚣玩儿过了火,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顺势往歌仙怀里一滚;歌仙本像要拎小海豹般伸向她后颈的手就这么僵住了,桌边几个醉鬼饶有兴趣地看着,审神者抬起手捻了缕他淡紫色的垂发在指间盘盘绕绕:“歌仙兼定,历代兼定中首屈一指的二代目。名字的来由嘛...啊。”

  她自以为不动声色地飞快瞟了眼歌仙的神色,尔后话锋转的比出战时那刀出鞘来得还快:“我说歌仙你信命吗。我想你该信,不都说什么物似主人形吗。玉子夫人呐...可是位虔诚的信徒,伽罗奢的名号响当当的呢,还有啊...”

  “主君,您的酒早醒了对吗。”歌仙低下头去,枕着他双膝的审神者心虚地将眼睛瞟向别处。“那谈话时就把身姿坐正吧,别再歪歪倒倒地没个模样,不然也愧对您前些日子还口口声声说着的风流。”

  审神者还没愁着没个台阶下,她立即听话的坐起身子,换了个姿势到桌上歪着去了,若有所思一样屈起手指拿指尖轻轻叩击桌面。“不用顾虑”,“想说就利索点儿”,她在桌边刀剑们的一言一语中又开了口:

  “还说什么啊...我也说不出什么。信长公爱说的是人生五十年,直如梦与幻,还有你啊,歌仙,忠兴公的老师千利休不也说过,什么人生七十也只一喝?管它什么五十七十,该过去的日子都过去啦。现在我也就差不多这年纪,我可没那祖佛共杀的气魄,花亦花来人亦人的道理我也悟不出。我看啊,这世上是留不下我的名字了。”

  “你们几个先前的主君,可都是名留青史的人呢。他们都是叱咤风云的厉害角儿,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直到今天还在闪闪发亮呢。”

  “刀这一辈子,可长着呢吧。我总想啊,我总有一天也要变成你们那么多前主中的一个。我被你们主君啊,大将啊地叫了这么多个年头,我当然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啊,”审神者伸手拍拍心口,“我这儿可慌着呢。我真怕我担不起啊,担不起这么些个沉甸甸的名头。现在回头看看,我这半吊子主公这么多年来居然还真就做下来喽。所以呀,”审神者又伸了手去摸酒杯,这次歌仙没拦住,酒液把她的话音浸得沙哑:

  “这些年来,可委屈你们了吧?”

  啪嗒一声响,是不动行光把盛满了甘酒的玻璃杯重重撂下,几滴飞溅的酒液在桌上炸开小小的水花。他嗫嚅地说着什么“我不过是把没能把被爱的份返还给主人的,没用的刀”,审神者立时凶巴巴一眼瞪过去,语声里那点儿少的可怜的谴责怎听都像是对小孙子般的疼惜:“不许再说自己没用!听见了吧,嗯?”

  她长长地呼出口气:“还真快呀,我那老头子都变成星星啦。还别说,我倒要问问你们,当初看我穿上那件白浪一样漂亮的婚纱,你们有几个心里不是滋味的?当时我还说啊,你们就当是嫁女儿得了,现在不到底还是只有你们留下。”

  审神者还想伸手去够那酒瓶儿,歌仙沉默的把不动的甜酒推到她手边去,她也就来者不拒的给自己添上。“歌仙你还记着对吧。”她抿了一小口甜酒润润嗓子,“先前我把退孩子送去修行,回来时他牵了头大老虎,别提有多威风。可你看他一回来就说了什么!他向我认认真真的说,说要是他死了,就给他埋在外边院子里,还说什么这样就不会寂寞了——那么点个小家伙都在瞎想些个什么!你瞧他现在不也还好好的吗?倒是我迟早要被埋进这院子里喽,到时候你们可都不许哭啊。都是几百上千岁的大人了,给我让人省着点心,就为我还掉什么眼泪呢。啊....管它人生多少年,花落花又开。是吧歌仙。”

  “主君您这是...?”

  “是辞世之句。还算风雅吧?”审神者把杯里的甜酒一口闷了。

  于是长谷部火速赶到现场时,被满屋冲撞的酒气直接冲了个踉跄。屋里不动行光早醉了个彻底,趴在审神者的膝头哭得打嗝,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我不想再失去主人”;审神者也是一副热泪盈眶的模样。次郎在他俩身后一边一个啪啪安慰地拍背,旁边太郎像是被过多尘世中的复杂情感击得发懵。插不上手的日本号讪讪提溜着酒坛,看向长谷部的眼神里满是爱莫能助。长谷部就扶着头望向最后的救命稻草歌仙,后者眼尾那两抹红此时怎看都不仅是妆容了,却还别着头拼命向着门口摆手:

  全员平安,无事发生...

  长谷部就把门又甩上了。

  【6】

  审神者拿块白布宛如青江的白装束一样披着,手里一根白蜡烛火光明明灭灭的摇。豆粒儿大的烛火把她的影子拉得变了形,长长地投在广间墙上。她本就压低的声音被刻意拖长放缓,一句话能一字一顿地给讲上好久,句末再用上几个夸张的语气词作收。一语毕她举起蜡烛照照眼前一圈儿小脸,一双双眨呀眨亮晶晶的眼睛里头,兴奋反倒比她希望的怯意要多得多。

  “所以说吧,我说那什么怪谈真比不上青江,他准保能吓得你们睡不着觉。下回想听鬼故事可别再找我了,毕竟我更擅长的可是办了歌仙呐。”审神者站起身子揉揉压麻的腿,转个身刚准备走又被今剑拉住:“您起码要把这故事讲完呀。”

  “好,好。”审神者从善如流地又坐下来,顺手揉揉短刀扎成个团子的可爱发髻。“剩下的也不多了。我刚刚说到那个幽灵偷偷溜回人间了对吧?她沿着走惯的小路荡悠悠地飘着,那晚上月亮亮堂堂的,就和你们三日月爷爷的眼睛一样漂亮。有月光照亮,她一点儿也不费劲儿,就又找回曾经住的那屋子,找见睡的正香的孩子们啦。她轻手轻脚的给两个小家伙掖上被角,再梳顺了另一个孩子长长的头发。她把睡的靠门边儿的小家伙踢出被子的脚又塞回去,把那几个沉甸甸压在小主人身上的小猫给一只一只抱到地上。从窗缝又飘出去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正做着什么梦的孩子们,小心地把窗户关得严丝合缝,这才恋恋不舍的飘远啦....好,故事说完了。”

  “太,太好了,不是什么可怕的故事对吧...!”轻轻软软的声音不难听出是五虎退,“听起来,幽灵奶奶是个很善良的人呢,好棒呀...”

  “像是一期哥会干的事儿呢。”黑暗里有人这么说。

  “你们怎么想都是对的哟。我觉得吧,要是幽灵奶奶能知道她和一期哥一样,她肯定要高兴坏了。”审神者推开房门向外慢慢地走去,满满的笑意填平她脸上每一道皱褶。“听完我讲故事可都要做个好梦呀,晚安。”

  她吹灭了蜡烛。

——END——

非常感谢您能看完鸭。qwq。

评论(6)

热度(15)